魔鬼的交易

最近因為AL裝了類似TiVO功能的數位電視錄影機，掌握了節目主張權，就不需再用無聊的新聞打發如吃飯時間的零碎空檔，於是一口氣追蹤起多個TLC的實境節目，不是之前看過一陣子的邁阿密刺青客，因為主角換成瘋狂刺青女Kate之後我就止步了；也不是決戰時裝伸展台，因為Heidi Klum在裡面臉孔僵硬和講話平板的程度讓人發火。酷男的異想世界？其實我覺得酷男不算真人實境秀，比較像台灣也有的“把鹽酥雞老闆娘變身為性感尤物“的綜藝節目，當然你可以說質感跟素質不同，但有些梗直男們真的玩不起來，勉強了一點。

我推測自己總是被實境節目吸引，和我愛看小說勝過散文/雜文的原因類似，說的正經一點就是類似second life的滿足感，特別是在現實人生並不盡如人意時，好的故事總能帶人超脫自身的現況/困境，身體不自由起碼想像力是自由的。但如果要說的下流實際一點，其實不就跟打聽鄰居/同事閒事八卦的心態一樣，只是第一打聽鄰居/同事閒事八卦的風險很高，因為自己也會被別人打聽；第二因為太接近太真實了，這樣的故事少了一點吹笛人的魔力，反而總是讓人清醒的直喊痛。

總之，我最近看了十口之家 Jon and Kate Plus 8，雖然一開始如果不是AL莫名的堅持，我根本無法忍受八個小孩的無止盡尖叫與餐盤尿布等生活瑣事，但上網一搜尋就知道這可是TLC的台柱之一。還有紐約餐廳圓夢大戰 The Chopping Block（但這明明是NBC的series！），但看的人似乎不多，最後就是選美教父 King of the Crown，中文的搜尋結果非常少，所以我猜選美教父在台灣是被留校察看的節目，雖然明明主題有趣的要命。


十口之家 Jon and Kate Plus 8

AL說自己喜歡看十口之家的原因不是愛小孩，是覺得可以從中看到人性，因為教導眾多小孩的過程難免需要更多的紀律與規定，這時候天生的個性差異自然非常容易顯現，而且同時會有8位小孩讓你見證人類心智成熟的階段，以及種種動物天性被馴養的過程。

其實真的就只是些平凡家務事，但再平凡的事物數量大就變的有力量（帶8個小孩上餐館! 帶8個小孩玩迪士尼!），重複的次數多就有偉大的氣質（每天準備8個小孩的早餐/午餐/晚餐! 每天整理8個小孩的換洗衣物跟玩具!），只是8個小孩的爆點最後還是輸給大人，上網一搜尋才發現這對夫妻今年6月已經離婚了，而且原因是Jon外遇。

AL認為，每天都有人跟拍的日子還有辦法外遇，略禿並且看來總是很累的Jon也太厲害了。有人說是因為Kate太不溫柔體貼太bossing（她的確常常是坐在椅子上發號施令，或嫌棄Jon動作慢作事荒唐等等），才會讓Jon無法撐下去，但也是有人對Jon非常不諒解覺得他毀了一個完美家庭。

但我從這些新聞裡面看到的重點是，Jon和Kate這對（前）夫妻將自己的家庭生活完全的暴露在公眾的眼光下，所得到的報償是一集台幣140萬（也有160萬的說法）！ 假設一季有10集好了，目前似乎是到第五季，也就是說這個節目為他們賺進了至少台幣七千萬，七千萬！ 而且我不確定這個數字有沒有包括各式各樣的sponsor，例如禿頭Jon有一集就跑去植髮，懷過6胞胎的Kate則是獲得肚皮整型以及美容接髮等等好處（真的變美了 ）。

新聞裡說，Jon被問到離婚後那節目呢？Jon說這無妨呀就繼續錄，只要和Kate分開受訪就好，這番想法很顯然不被TLC所採納，因為十口之家 Jon and Kate Plus 8已經悄悄的變成Kate Plus Eight（中文不如叫“凱特八加一“好了） ，看來TLC也認為站在Kate這邊才是民意的依歸（我猜的），而且，我的媽呀，他們把Kate變成一個像是電影裡女主角的能幹又美豔的金髮媽媽 ，身份是某婦女從政/公益/社交團體的名媛會長，不知道Jon看了會有什麼感想（更不知道Jon現在變成怎樣，更禿？更老？還是變帥？）。

我想像這其實是一場與魔鬼的交易，Jon和Kate的感情與關係在日復一日的過度曝露中乾枯衰敗，但卻無法放棄這樣高昂的報酬，畢竟8個小孩是筆無法想像的龐大支出。就像波登接受電視贊助環遊世界尋找最完美的一餐，代價就是24小時有人跟拍好剪出一集集精彩節目，於是波登自己恨恨的爆料“電視節目最可恨的地方“（明明已經衝進俄羅斯餐廳大吃大喝並且喝個大醉，還是會被要求以有如滴酒未沾般的好氣色，重拍一段進入餐廳的介紹詞，只因為導演漏拍）。所以我幻想Jon和Kate曾有過這樣的對話（不能預設Jon或Kate各自扮演什麼角色，因為真的都有可能）：

Jon/Kate：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

Jon/Kate：而且Cara和Madelyn愈來愈大，我擔心一直上電視對她們不好。

Jon/Kate：可能會被同學欺負。

Jon/Kate：而且到時可能會用她們的初經作主題拍一集特別節目。

Jon/Kate：其實這也還好我覺得，就讓大家一起祝福她們。

Jon/Kate：好個屁，妳以為電視觀眾知道什麼？他們還說我在欺負你/妳！

Jon/Kate：你/妳上次的態度是真的很不好，只是在鏡頭前我不方便說。

Jon/Kate：那你/妳怎麼不說上上一次你/妳說那什麼鬼話？

Jon/Kate：停！那我們到底要不要繼續拍？

Jon/Kate：.........................

Jon/Kate：你/妳上次說我們的存款有多少？

Jon/Kate：.........................

Jon/Kate：其實我覺得這都只是個過程，只要我們一條心總是會撐過來的。

Jon/Kate：好吧，其實搞不好Madelyn可以作少女偶像，你知道她在鏡頭前表現的很好。

Jon/Kate：這倒是。歐~Sweet heart！你看看我收到什麼？地中海郵輪旅行的招待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