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累到一種程度就會開始覺得空虛,空虛之後就開始自憐,覺得自己好可憐喔被這多彩多姿的世界給偋棄了,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好像可以體會潛水鐘與蝴蝶裡的法國雜誌主編的心情。
懷抱著不安早早入睡,今天早上果然八點就醒了,雖不到精神百倍神采奕奕,但總算是動的起來,而且因為有事要作的責任感向來對我行的通,於是揹起乖就往瑞安街前進。
看來小乖是老陳醫生的開市客人,推門進去時他還在切檸檬片為自己準備一杯好茶(大概吧)。一把抱起乖再度感受他變的好輕的複雜感受,放在診療台上很快的打好針,再和老陳討論一下關節營養劑的問題,最後老陳建議乖不需要,但已經7歲的托倒是可以開始補了。
已經7歲了啊,換算下來已經是熟女層次,但托明明就還是個小女孩,愛玩愛撒嬌,那雙我和AL都好愛的黑白分明杏眼,依然兩眼有神,不時對我施以各種情緒攻擊,例如今天早上的「為什麼只帶哥哥出門?我呢?我呢?我等了一個禮拜的散步呢?」
結完帳出門時,一對老夫婦從小黃下來,牽著一隻在同伴中應也顯大的黃金,準備進來,老婆婆見到我笑著說:他不肯下來啦,他知道要到醫院。“他“是指那隻黃金,老公公正在牽著看來走路不大順的他,一步一步慢慢過來,老公公看到我笑著說謝謝啊,然後繞過我進門。
我什麼也沒作,不該跟我說謝謝,倒是這一家三口,讓我回頭看了好久好久。
此時才不到10點,但因為是週日,之前去的早餐店休息,事實上不只那間店,瑞安街的豪宅區氣勢或許就展現在禮拜天的安寧舒適,一堆店都沒開(猜想有錢人家週日都有阿嫂到府作飯),好不容易走到的找樂子(我可是路痴!),居然是這種時間就有人排隊,不是吃早午餐嗎?真是自找罪受。
繼續往前,終於一間在地的類美而美式早餐店有開,本來還在猶豫,一對小姊弟牽著一隻明顯年輕許多的黃金走進店裡,讓我立刻決定尾隨進入,經過他們時,聽到弟弟捧著黃金的臉說:你長好大你跟我一樣大了喔! 回頭一看,一人一狗還真一般高。
坐定,點餐,發現這間看似一般的類美而美早餐店可不一般,套餐不是千篇一律的中式(蛋餅蘿蔔糕煎餃),美式(小根熱狗火腿薯餅荷包蛋),而是可頌起司培根堡,而且是貨真價實的圓形可頌堡,讓我想起在哈德遜河畔,儘管要冒著可以殺死人的寒風走路10分鐘,我也堅持要買的可頌早餐(其實人家有別的名字,但我完全不記得)。
瑞安街的在地早餐店也像個窗口,讓我看到不同社群確然有不同組成與風情,店裡有外國人家庭,有好幾位單身用餐的老年女士,打扮得體優雅,喝研磨咖啡吃義大利麵,或是煎的很漂亮,兩個厚實軟嫰的太陽蛋(我很後悔沒點)。店外除了買完回家小姊弟的黃金,還不時再看到另一隻黃金,或是紅貴賓。我忍不住看一下路面,嗯很乾淨,不像托往饅頭山的路上,要處處閃躲。
以如此氛圍佐料,坐在向著路邊的半露天陽台,我吃的非常滿足,乖也很安靜的在藍子裡趴著閉目養神,沒有被外界的聲音所干擾,突然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解脫了,沒有擺脫不了的身體疲累,沒有一直趕進度的行事曆,沒有心有所屬卻得不到的挫敗感。
單單那麼一刻,就讓我花了數百字來記錄,一刻值千金。
回到家繼續著好精神收信工作,然後才發現居然那個來了,好消息,身體應該可以放下心來,不再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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